顾奕白对谭见微的宠溺,几乎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。
身为保镖,他陪着谭见微逛街、吃饭、看电影,她随口提一句想吃城西老字号的糕点,他凌晨三点亲自排队去买;她逛街累了,他半蹲下来替她揉脚踝,丝毫不顾旁人惊诧的目光。
身为顾家太子爷,谭见微喜欢某家高定珠宝的新款,他直接偷偷派人买下整个系列送到她面前;她说喜欢星星,他便买下一整片星空给她命名;她说看不惯哪个人,第二天那个人就会在圈内直接消失。
圈子里那群兄弟都说,顾家太子爷栽了,栽在谭家二小姐手里。
——这话不假。
那天,谭见微非要他闹着要去郊外看日落,回程时一辆货车失控,直直朝他们的车撞来。
千钧一发之际,顾奕白猛地打方向盘,将副驾驶的位置避开撞击点,而后整个人侧身护住谭见微。
“砰——!”
车身被撞得翻滚两圈,玻璃碎裂,安全气囊弹出,顾奕白的后背重重撞在车门上,尖锐的金属碎片刺进皮肉,鲜血瞬间浸透衬衫。
可他的手臂却稳稳地护着怀里的人,没让她受一点伤。
“奕白哥哥!”谭见微吓得脸色惨白,颤抖着去摸他满是血的脸,“你、你流血了……”
顾奕白想安慰她,可一张口就咳出血沫。
他昏过去前,只听到她崩溃的哭声。
再醒来时,入眼是病房惨白的天花板。
谭见微正趴在他床边打瞌睡,听到动静立刻扑上来抱住他:“你吓死我了!怎么那么傻!”
她恰好压到他伤口,剧痛让顾奕白闷哼一声,却还是抬手轻抚她后背:“没事……不疼。”
谭见微哭得梨花带雨:“医生说钢筋插入,再偏一寸就伤到心脏了!”
他依旧温柔,"别哭,这是我该做的。"
“你对我太好了……"谭见微抬起泪眼,"明明你是姐姐的保镖,这些年却总是偷偷照顾我……”
“记得我发烧那次,你冒雨跑遍全城给我买红豆糕……”
那天暴雨倾盆,他在外面找了五个小时,回来时浑身湿透,却还是把热乎乎的红豆糕送到了谭宅。
“还有去年我生日,随口一句想要某条不发售的项链,你就跑去参加赌命赛车……”
“最让我感动的是望月崖那朵花……那么危险的地方,你为了摘花给我,连命都不要了……”
“所以……”谭见微期待地看着他,“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?”
“因为……”他张了张嘴,那句“喜欢你”却卡在喉咙里。
太奇怪了。
明明为她挡车、为她摘花、甚至为她纹身,可当真正要说出口时,心脏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,疼得他喘不过气。
“三天后有空吗?”他最终转移了话题,“我有话想对你说。”
谭见微眼睛一亮:“什么话?”
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。”他勉强笑了笑。
谭见微还想追问,手机却突然响起。
她看了眼来电显示,表情瞬间变得慌乱:“奕白哥哥,我有事,得先走了!”
不等顾奕白回应,她已经抓起包包冲出了病房。
房门关上的瞬间,顾奕白的笑容消失了。
他望着天花板,突然想起半年前的一场意外——
那时他还是谭知韵的保镖,在一次商业活动中遭遇袭击。
他为了保护她,肩膀被利器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。
“顾奕白你他妈是不是有病!”谭知韵当场就炸了,红着眼睛对他破口大骂,“谁让你挡的?谁让你挡的!”
她一边骂一边手忙脚乱地给他止血,昂贵的礼服裙沾满血迹也浑然不觉。
后来在医院,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非要亲自照顾他。她煮的粥糊得能当砖头用,削个苹果能削掉半斤果肉,却固执地不肯让护工插手。
“你是我保镖没错,”她当时红着眼睛说,“但我的命重要,你的命也重要。”
回忆到这里,顾奕白唇角不自觉地上扬。
下一秒,他猛地僵住。
他在干什么?
谭知韵已经嫁人了,他喜欢的是谭见微,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?
像是为了证明什么,他抓起手机拨通了发小顾西城的电话。
“哟,顾少终于想起兄弟了?”电话那头传来调侃的声音,“听说你为爱挡车,差点英勇就义?”
顾奕白直接切入主题:“帮我准备个告白场景。”
“什么?!”顾西城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,“你要跟谭见微表白?终于不玩暗恋了?”
“嗯。”顾奕白报出一连串要求,“要玫瑰花园,要交响乐团,要无人机表演,再准备一条粉钻项链……”
顾西城听得直咂舌:“一个告白你就砸上亿?以后还不得宠上天?我真搞不懂,谭见微到底哪点值得你这么喜欢?”
这个问题让顾奕白陷入回忆。
三年前那场慈善晚宴,他第一次见到谭见微。
那时她穿着白裙子,不顾形象地爬上树去救一个摇摇欲坠的鸟窝。
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她身上,面容看不真切,却美好得像一幅画。
中途他接了个电话,刚准备回来帮她时,她已经成功救下鸟窝离开了。
他问侍应生那是谁,对方回答:“谭家小姐。”
就是那一瞬间的心动,让他决定接近她。
为此他甚至隐瞒身份,去给谭知韵当保镖,只为能经常见到谭见微。
“她善良,单纯……”顾奕白机械地列举着谭见微的优点,却越说越觉得陌生。
“总之,你准备好就是了,这一次,我一定会让微微答应我。”
说完,他径直挂断电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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