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言看向一贯理性冷静的梁栖月。
“如果我早知道她心里装了这么多的事，可能结局会不一样。”
梁栖月抬手想要抱一抱他，可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。
她的手停留在半空中，又落了下去。
“这不是你的错。”
顾言喉咙酸涩：“你知道吗？我大哥去世前，一直都不知道枝姐爱他。”
“我哥高中的时候就辍学了，他之所以能遇见枝姐，是因为当初在医院做护工。”
“我大哥曾经告诉过我，他和枝姐之所以能在一起，是因为枝姐劳累住院，他不怕辛苦不怕脏，一直照顾枝姐。”
“在枝姐出院后，他每次都会关心枝姐的身体状况，枝姐太忙，他会每天做早中晚餐给枝姐送过去。”
“枝姐答应和他交往的时候，曾经跟他说，顾憾，我没有家人，你是对我最好的人，你如果愿意的话，我们谈谈。”
“再后来，我哥和她交往了四年。”
“四年里，都是我的大哥在照顾她……”
“两个人结婚的前一天夜里，我大哥私底下告诉我。枝姐应该不爱他，只是需要他。”
顾言至今记得大哥结婚那天晚上。
他和大哥躺在一起。
大哥对他说：“阿言，你不要像大哥一样，你一定要找一个爱自己的人。”
当时顾言问大哥：“难道嫂子不爱你吗？”
大哥苦涩一笑。
“你嫂子重本医学毕业，而我只是一个高中就毕业在外打工的男人，幸好，我长相还行，愿意照顾她。”
“而她又是孤儿，需要人照顾。”
“不然，她肯定是不会嫁给我的。”
……
收拾完了嫂子和大哥的遗物，从他们的婚房里面出去后，外面天已经黑了。
回去的路上。
顾言坐在梁栖月的身边一言不发。
梁栖月先开口：“把我加回来。”
不管是过去，还是现在，梁栖月就是这样，只用命令顾言。
因为她知道顾言，不管什么时候，都不会拒绝自己。
可这次，顾言只是平静地看向她说：“栖月姐，我们以后就做普通邻居，没必要加联系方式。”
“你如果有什么事，都可以拖梁伯找我。”
说完，他又道谢：“谢谢你，这么远从美国回来参加枝姐的葬礼。”
梁栖月听到他的话，心口莫名很闷。
一路再也没有话可说。
到达梁家门口。
两人一前一后下车，顾言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等候的温述年。
温述年看到梁栖月和顾言果然在一起，他快速走上前，像是宣誓主权一样，牵住了梁栖月的手。
“栖月，顾先生，你们回来了。”
他又看向顾言：“顾先生，节哀顺变，你妻子的遗物都收拾好了吗？如果还有什么需要，就告诉我，栖月把你当弟弟，我也当你是我的弟弟。”
“有什么需要的，你就和我说。”
温述年的意思再明显不过。
让顾言不要麻烦梁栖月，有什么事找他。
顾言明白他的担心，点头：“谢谢，不过我没什么需要帮忙的。姐夫，麻烦你和栖月姐了。”
姐夫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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