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重逢的冰刃“哟，这不是我那曾经的好嫂子吗？”咖啡厅里流淌着舒缓的轻音乐，
灯光是暖调的橙黄，空气里浮动着咖啡豆焦香醇厚的气息。可这句话，像一把淬了冰的薄刃，
精准地刺穿这片温软的屏障，扎进我的耳膜。我猛地抬起头。对面卡座里，
林近随意地靠坐着。一件剪裁合体的休闲西装，衬得肩线利落。
他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，那双眼睛，
那双和林远如出一辙的、天生带几分多情的桃花眼。正毫不避讳地落在我脸上，
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玩味审视。五年了。我没想到会在闺蜜硬塞给我的这场荒唐相亲里，
再次见到林近。林远的弟弟。那个曾经在我和他哥分手那天，站在校门口，
用冰冷鄙夷的眼神看着我，清晰吐出“你配不上我哥”的少年。指腹无意识地收紧，
死死捏住了咖啡杯温热的把手，骨节在皮肤下绷得发白。“这不是曾经风靡全校的男神吗？
”我拉开椅子坐下，金属椅脚与地面摩擦，发出短促尖锐的声响。
我端起那杯早已冷掉的咖啡，杯底的金属小勺碰在细腻的骨瓷上，“叮”的一声脆响，
像是我毫不掩饰的嘲讽，“怎么，行情也差到需要相亲了？
”林近修长的手指在铺着深色桌布的台面上轻轻敲击，嗒，嗒，嗒，节奏不紧不慢，
却带着一种掌控者的笃定。“看来嫂子对我印象很深刻啊，”他微微倾身，嘴角的笑意加深，
眼底却没什么温度，“果然，我还是和当年一样，帅气逼人？”“呵，”我扯了扯嘴角，
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，“比不上林先生，当年在篮球场上一个三分球，
就能迷倒一片学妹的风采。”苦涩的咖啡液滑过舌尖，留下挥之不去的涩意。“五年不见，
”他身体微微后仰，目光在我脸上巡梭，像在评估一件物品，“苏**这张嘴，
还是这么厉害。”五年前那个傍晚，夕阳把林远决绝离去的背影拉得很长。
就是眼前这个比我还要小两岁的林近，取代了他哥的位置，像一堵冰冷的墙挡在我面前，
一字一句，清晰无比：“你配不上我哥，他值得更好的。”如今时过境迁。他倒是人模狗样，
一身名牌，而我，被闺蜜强行拖出家门、塞进这场相亲的“无业游民”。孽缘。“说真的，
”林近忽然又前倾过来，一股清冽沉稳的木质香调，裹挟着男性特有的气息，
无声地侵入我的空间，“你和我哥分手后，也过得不怎么如意啊。
”我捏着杯柄的指关节猛地收紧，用力到几乎能听见骨骼摩擦的微响。林远。
这个名字像一根生了锈、早已与血肉长在一起的旧刺，此刻被林近轻描淡写的一句话，
狠狠拨动了一下。毕业季，分手季。他想飞向远方那片海，而我只想守住我们小小的港湾。
异地？他选择了离开。后来听说，他确实飞得很高，很耀眼。他的决定，没错。“所以呢？
”我挑起眉梢，迎上他那双过于熟悉又格外陌生的眼睛，“这么多年过去，
林少爷今天是特意来替您哥哥讨回公道的？”“不。”他靠回椅背，
方才那点刻意营造的玩世不恭淡了下去，眉宇间掠过一丝真实的烦躁，
“纯粹是被家里几个长辈轮番轰炸，烦得不行，才来这儿堵他们的嘴。”同是天涯沦落人。
一丝微妙的、几乎称得上同病相怜的情绪，极其短暂地滑过心头。我正想开口，
搁在桌面的手机屏幕骤然亮起，嗡嗡的震动声密集地响成一片，打破了这短暂的微妙气氛。
“看来苏**业务还挺繁忙？”林近的视线意有所指地扫过我亮起的屏幕，
那上面挤满了新消息提示。“没办法，”我迅速将手机塞进包里，捞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，
“谁会和钱过不去，对吧？”我端起那杯冷透的咖啡，仰头一饮而尽。
浓烈的苦涩瞬间弥漫整个口腔，直冲喉咙。“嗯…好久不见。不过，”我站起身，语气干脆，
“以我们这层‘前嫂子前小叔子’的奇妙关系，我想这顿饭也没必要继续了。
”“谢谢你的咖啡。”我拎起包，转身就走。“等等！”林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。
我脚步顿住，却没回头。一阵衣料摩擦的窸窣声，他几步绕到我面前，挡住了去路。
他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手机，屏幕解锁的光芒映亮他线条分明的下颌。“对，
我们的关系。”他晃了晃手机，嘴角又挂上那种让人牙痒痒的弧度，“所以，
凭什么要我请客？”“……”我心头暗骂一句，脸上却扯出一个假笑，“行。
”几乎是咬着后槽牙，我解锁手机，点开微信，把那个刺眼的“林近”名片调出来，
发送了好友申请。小气鬼！穿得人模狗样，一杯几十块的破咖啡都要AA！
白瞎当年他哥打球时，我买给全队（包括他）的那些饮料零食，真不如喂了狗！“滴。
”好友通过得飞快。我指尖用力戳着屏幕，飞快地转了两百块过去，备注栏一个字都懒得打。
然后，看也没看他，推开沉重的玻璃门，头也不回地扎进了门外初秋微凉的空气里。
走出几步，我深深吸了一口气，冰凉的空气涌入肺腑，
试图压下心口翻腾的烦躁和那丝挥之不去的狼狈。林近。林远的弟弟。
真是我生命中最“精彩”的重逢之一。2图书馆的意外三天后。
我穿着临时工统一发放、不太合身的深蓝色马甲，站在市一中图书馆服务台后面，
正低头整理着刚收上来的一摞还书。手指划过书脊上的编码，
心里盘算着下班后要去哪家便利店碰碰运气。厚重的玻璃门被推开，带进来一阵穿堂风，
吹动了服务台上几页散乱的登记表。我下意识抬头，公式化地准备开口：“您好，
请出示……”声音戛然而止。门口逆光站着一个人。身形高挑，简单的白衬衫，
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，露出一段线条流畅的小臂。他慢悠悠地踱步进来，
目光在偌大安静的阅览区扫了一圈，最后，精准地、带着毫不掩饰的意外，落在了我的脸上。
“哟？”林近挑了挑眉，唇角那抹熟悉到令人心烦的弧度又扬了起来，“这还真是，
人生何处不相逢啊？”我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瞬间僵住，一股热气不受控制地涌上耳根。
指尖无意识地掐进了掌心软肉，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。这个图书馆临时工的岗位，
是闺蜜磨破了嘴皮子才帮我争取来的过渡机会。我不能搞砸，绝对不能因为私人情绪搞砸！
我强迫自己咧开嘴，调动脸上每一块肌肉，挤出一个尽可能“惊喜自然”的笑容，
声音却干巴巴的：“是啊，林老师，真巧啊。呵呵。”他踱步到服务台前，
手肘闲适地撑在光洁的台面上，微微俯身，距离近得我能看清他衬衫领口下锁骨清晰的轮廓。
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木质香调又飘了过来。“老相识了，对吧，苏晴？”他声音不高，
带着点刻意的熟稔，在安静的图书馆里却格外清晰。
我感觉周围几道目光若有若无地飘了过来，扎在我的背上。指甲更深地陷进掌心，疼痛尖锐。
“是、是的，”我维持着那个僵硬的笑容，动作有些慌乱地推过访客登记本和笔，“林老师，
麻烦登记一下。”他轻笑一声，没再说什么，接过笔，龙飞凤舞地签下名字。那笑声，
像羽毛搔过耳膜，痒得让人心头发紧。图书馆的工作，表面清闲，实则琐碎磨人。
除了高峰时段忙得脚不沾地，更多时候是守着这片寂静。我好不容易在下午人最少的时候，
寻了个角落的工位坐下，刚偷偷摸出手机，
指尖还没碰到屏幕——一道影子就无声无息地笼罩下来。我心头一跳，猛地抬头。
林近不知何时站在了我桌边，手里拿着本书，垂着眼看我，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“上班时间玩手机，”他声音不高，平铺直叙，却像在安静的阅览室投下了一颗小石子，
“苏**这工作，看起来比我这正牌老师的还清闲自在？”唰——！
我感觉四周埋头书本的学生和老师，目光瞬间像探照灯一样聚焦过来，脸上**辣的。
大脑在短暂的空白后开始疯狂运转。“我……”我“腾”地站起来，
动作幅度大得差点带倒椅子，声音因为紧张而拔高，带着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坚定，
“我整理整理东西不行吗？”我伸手胡乱地扒拉着桌上那几本散乱的图书目录，
目光“坚定”地迎向他，仿佛自己真的在认真工作，而非摸鱼被抓包。
他似乎被我突然的“气势”噎了一下，随即，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，
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。“哦？”他拖长了尾音，目光扫过我手忙脚乱的动作，“表现的不错。
”语气里听不出是赞许还是调侃。我勉强扯了扯嘴角，像打了场败仗般重新坐下，埋着头，
把桌上那几本书摆弄得更乱了，只盼着这尊瘟神赶紧离开。他没走。
反而拉过旁边一把空椅子，在我斜对面坐了下来，翻开手里那本厚厚的专业书，不再看我。
安静的阅览室里，只剩下书页翻动的细微声响。时间在尴尬的沉默中一点点爬行。
正当我以为这场无声的折磨会持续到下班时，一瓶纸盒装的牛奶被轻轻放在了我面前。
纯牛奶。熟悉的牌子。我愕然抬头。林近依旧看着书，
侧脸线条在从高大落地窗斜射进来的午后阳光里显得沉静而专注。
阳光在他浓密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。“我记得你以前，”他没看我，
目光落在书页上，声音很轻，几乎要融进阳光里，“喜欢喝这个。
”时光的碎片猛地撞进脑海。大学球场边，那个总是沉默地跟在他哥身后，
偶尔接过我递去的饮料时，会飞快瞥我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的青涩少年。“谢谢。
”喉咙有些发紧，我伸手拿过那瓶温凉的牛奶，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纸盒。
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没忍住，压低声音补充道，“如果你不总是这样‘突然袭击’，
专门针对我，就更好了。”他翻书的动作顿住了。终于抬起眼看向我，
午后的阳光落进他深褐色的瞳孔里，漾开一片细碎的光。“没办法，
”他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很小的弧度，声音也压得很低，带着点无奈的坦诚，
“谁让你盯着我的目光，总像是要把我烧出个洞？”阳光暖暖地落在他微微扬起的嘴角，
那点无奈的笑意柔和了他过于分明的棱角。就在这一瞬间，一个迟来的认知像水滴落入湖心，
轻轻荡开涟漪。眼前这个穿着白衬衫，安静看书，会记得我喝什么牛奶的男人。
似乎真的和记忆中那个浑身是刺、傲慢冰冷的少年，有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同。
“你好像，”这句话几乎是未经思考，脱口而出，“变了很多。”林近翻书的指尖停在半空，
抬眼看向我。他眼里的光微微晃动了一下，随即，那点笑意从嘴角蔓延开，直达眼底，
带着一种经历过世事的了然。“人总会变的。”他合上书，身体放松地靠在椅背上，
目光温和地落在我脸上，“比如你，以前有那么多天马行空的梦想，现在，
不也坐在这里了么？”我们隔着窄窄的桌面，目光在空中短暂地交汇。
空气里那些看不见的、紧绷的弦，似乎被午后暖洋洋的阳光悄然融化了，松弛下来，
流淌着一种奇异的平静。我看着他眼中那份温和与理解，也轻轻地，回了一个释然的笑。
3雨中的坦白周五傍晚五点，图书馆里的人已经稀稀拉拉。
夕阳的金辉透过巨大的玻璃幕墙，将一排排高大的书架染上温暖的橘色，
空气中浮动着书页干燥的微尘气息。偌大的空间里，只剩下我和角落里的林近。他还在那里，
手指间夹着一支笔，无意识地在摊开的书页空白处轻轻点着，目光却似乎没有焦点。
“你倒是清闲，”我整理完最后一本归还的书，走向他，声音在空旷中显得格外清晰，
“天天都能在这儿泡着。”这几乎成了他雷打不动的习惯。他闻声抬起头，
午后残留的阳光跳跃在他发梢，洗发水清爽的淡香随着他转头的动作若有若无地飘散过来。
“在家也是一个人，”他放下笔，靠在椅背上，语气带着点自嘲的随意，“冷锅冷灶的，
还不如来这儿，沾点书卷气，熏陶熏陶。”我拉开他旁边空位的椅子坐下，距离不远不近。
刚坐定，一阵清浅的、属于他身上的气息便丝丝缕缕地缠绕过来。
他侧脸的轮廓在斜阳里格外清晰，甚至能看到脸颊上极淡的绒毛。不知怎的，
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，跳动的节奏蓦地乱了半拍。“你呢？”他突然转过头，
目光直直地落在我脸上，“没休息？”我们的脸瞬间靠得很近。
近得我能看清他瞳孔深处细微的纹路，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额发。
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。他像被烫到般，猛地向后撤开一点距离，动作有些仓促。
一抹极淡的、几乎看不清的红晕，迅速从他白皙的耳廓边缘蔓延开去。“我的意思是，
”他清了清嗓子，视线飘向别处，声音有点发紧，“每天都能看见你。”也挺好的。
气氛微妙地胶着。窗外，悠长的下课**适时地穿透进来，打破了这片无声的尴尬。
我如蒙大赦，几乎是跳起来开始收拾东西。他也合上书，动作却有些慢。走出图书馆大楼，
才发现外面天色阴沉得厉害，细密的雨丝已经织成了一张灰蒙蒙的网，
无声地笼罩着整个校园，地面湿漉漉地反着光。糟糕。我翻遍挎包，确认自己确实没带伞。
“我送你吧。”林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。不等我拒绝，
一把宽大的黑色长柄伞“啪”地一声在他手中撑开，稳稳地隔绝了头顶落下的雨幕。
伞面迅速向我这边倾斜，将我完全笼在干燥之下，而他半边肩膀瞬间暴露在雨中。
“不用……”我下意识地想要推辞。“你没带伞。”他打断我，语气是不容商榷的平静，
迈开脚步，“走吧，就当是我日行一善。”冰冷的雨滴密集地敲打在紧绷的伞面上，
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噼啪声。雨水汇成细流，沿着伞骨的边缘坠落，
在脚边的水洼里溅起细小的水花。他刻意放慢了脚步，配合着我有些拖沓的步伐，
两人并肩走在湿漉漉的校园小径上，沉默在雨声中蔓延。“其实……”走出校门，
转入行人稀少的小路时，林近的声音忽然响起，低沉得几乎要淹没在雨声里。
我的心莫名一紧。“当年我哥的事，”他顿了顿，似乎在斟酌词句，
目光落在前方被雨水冲刷得发亮的柏油路上，“我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。”雨，
似乎下得更急了。冰冷的水汽透过薄薄的鞋面渗进来。我停下脚步，侧头看他。
雨水顺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滑落。“你们分开之前，他问过我……”林近的声音很轻，
带着一种迟来的沉重，“关于异地恋的看法。是我，是我对他说，异地恋根本不可能长久，
纯粹是浪费时间。”我的呼吸窒住了，仿佛有冰冷的雨水灌进了肺里。原来如此。
难怪当初分手那么猝不及防，明明前一天还在憧憬着未来。“我当时太年轻，
”林近苦笑了一下，雨水打湿了他额前的碎发，贴在皮肤上，显得有些狼狈，“固执，
自以为是。觉得他值得更好，但我没想到……”他喉结滚动了一下，
“没想到我轻飘飘的一句话，会成为他做出决定的最后一根稻草，
也没想过这会让你这么难过。”雨幕模糊了远处的街景，也模糊了他脸上复杂的表情。
但那份沉重的懊悔，却清晰地穿透雨声，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上。五年来，
对林远不告而别的耿耿于怀，对那段无疾而终感情的怨怼，此刻像退潮般散去，
露出底下冰冷的礁石。原来那根最深的刺，竟源自于眼前这个人年少时一句轻率的断言。
“都过去了。”我最终只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这样说。雨点打在伞面上，
声音密集得让人心头发闷。林近点了点头，没再说话。只是握着伞柄的手更稳了些，
伞面无声地、坚定地又往我这边倾斜了更大的角度。“小心，”他低声提醒，
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，“前面水坑。”他的体贴，
像伞下这一方小小的、干燥温暖的天地，隔绝了外面的冰冷潮湿，
悄然熨帖着心底那块刚刚被揭开的、带着凉意的旧伤。走到我那栋老旧居民楼的楼下时，
雨势小了些，变成了缠绵的雨丝。楼道口昏黄的光晕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模糊的影子。
“谢谢，我到了。”我准备道别。林近却没有立刻收回伞。他站在楼口投下的光晕边缘，
半边肩膀被细雨洇湿了一片深色。他看着我的眼睛，那双桃花眼里映着楼道的光，亮得惊人。
“明天周末，”他开口，声音比雨丝还要轻，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清晰，
“学校工会组织去云溪湖度假村，一天来回。你要不要一起去？”“我？”我愣住了，
“不合适吧？我又不是……”“都是同事家属朋友，很合适。”他飞快地截断我的话，
嘴角扬起一个很小的、带着点期待的弧度，路灯的光落在他眼底，像揉碎了一捧细碎的星子，
“就当我的赔礼，你去散散心？”鬼使神差地，看着他那双盛着星光的眼睛，我点了头。
“好啊。”4度假村的秘密周六清晨的空气带着露水的清冽。
我穿着最简单的白T恤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，提前十分钟到了学校**的大巴车旁。
晨光熹微，校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老师，三三两两地聊着天。“苏晴，这里。”循声望去，
林近站在大巴车门边，正朝我招手。他今天没穿正装，一件清爽的白色POLO衫，
卡其色休闲短裤，露出线条匀称的小腿，整个人看起来年轻又明朗，
和图书馆里那个沉稳的老师判若两人。我刚朝他走过去几步，
一个扎着高高马尾、充满活力的女孩像一阵风似的从旁边冲过来，一把挽住林近的胳膊，
眼睛亮晶晶地上下打量我，满是毫不掩饰的好奇。“呀！你就是传说中的图书馆大美女吧？
”女孩的声音清脆响亮，“林哥这两天跟我们念叨你好几次啦！真人比照片还好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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