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永原名柳三变,又名柳七,福建武夷山人,出生时其父在山东费县任职,14岁随叔父返乡,18岁计划进京赶考,却陶醉于苏杭烟柳繁华之地,六七年间流连忘返。
身处市井之中,见多了底层男女之间的爱恨情仇,柳永也曾遇见心爱之人,对漂泊他乡的孤客而言离别在所难免,别后相思更是动人。
这首《蝶恋花》别出心裁,柳永并未借妇人之口诉说闺怨,而是以男性视角展开,刻画出落魄男子的缠绵情思,坚贞不渝。
伫倚危楼风细细,望极春愁,黯黯生天际。草色烟光残照里,无言谁会凭阑意?
拟把疏狂图一醉,对酒当歌,强乐还无味。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。
词的上阕描绘男子登高望远心中泛起的无限春愁:“我”倚靠在高楼的栏杆上站了许久,丝丝缕缕的春风迎面吹来仿若情人的抚摸,极目远望,无尽的愁思一点点地弥漫至整个天际,心中黯然神伤。
夕阳的余晖笼罩在原野上,那里草色朦胧渐渐失去了绿意,有谁能够理解我此时此刻默默倚靠着栏杆的心意呢?
原本只是高楼上了无生气的黑白剪影,习习春风点亮了画面的色彩,由外及里,因何心生惆怅,如此沮丧呢?
这个春天的愁肠到底因何而生,词人遮遮掩掩的就是不说明白,只道这份黯然蔓延天际,表明“春愁”之深,具体表现在:看见绵延不尽的春草,心中愁苦更甚。
“草色烟光残照里”,一股凄美迷离的伤感透过字里行间毫无防备地涌上心头。
词的下阕书写男子借酒浇愁,苦中作乐,仍然遮掩不住内心的失落,最终一语道破“春愁”即有情人的“相思意”:
男子本想放纵自己,来个一醉解千愁,奈何在莺歌燕舞中举起酒杯时,却怎么也喝不下去,这才发觉勉强自己假意快乐是多么的无趣啊!
自别后,“我”寝食难安,日渐消瘦,连衣带都宽松了不少,却不曾有过半点懊悔,为了你,我心甘情愿一身憔悴。
“拟把疏狂图一醉”原是男子排遣愁情的方式,目的是“图一醉”。“拟把”有打算的意思,“疏狂”指狂放不羁,譬如古代文人动不动“对酒高歌”,结果却是索然无味。
假意的快乐成不了真的,故作坚强一般都很脆弱,心里越不去想反而更加思念,这份情感实在难以抑制,满腔的情意倾泻而出,千回百转化作“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”这两句绵绵相思的千古绝唱。
因为爱情,心甘情愿,即便饱受折磨,容颜憔悴,依然坚贞不渝、绝无悔意,宛若动听的山盟海誓,直抵人的心灵深处。
这样的爱情,引得无数人为之感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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